事件概述

　　鉴于近期全球新冠感染率上升、许多国家面临新冠病毒疫苗短缺等严重问题，世界卫生组织（WHO）总干事谭德塞和英国前首相戈登·布朗于当地时间5月3日，共同呼吁暂时豁免新冠病毒疫苗知识产权。布朗表示，暂时豁免新冠病毒疫苗知识产权可能有助于在非洲及其他尚未生产疫苗的地方生产疫苗。

　　当地时间5月5日，美国政府表示支持取消对新冠病毒疫苗知识产权的保护。随后，俄罗斯总统普京表示，俄罗斯愿意支持取消新冠病毒疫苗专利保护的想法。德国则明确表示反对，其他国家持观望态度。新冠病毒疫苗知识产权问题引发了国际社会的高度关注和巨大争议。舆论普遍认为新冠病毒疫苗知识产权豁免并不是解决疫苗短缺问题的当务之急，美国的表态更多是政治层面的考虑。

　　部分国家或地区以及疫苗行业对新冠病毒疫苗知识产权保护问题的态度如表1、表2所示。

表1部分国家或地区的表态

表2疫苗企业或协会的表态

　　舆情走势及关键节点

　　以5月3日~5月13日为监测时间段，如图1所示，相关舆情呈“波浪式”发展特征。

图1 “新冠病毒疫苗知识产权引争议”舆情走势图

　　关键节点一：美俄表态支持取消新冠病毒疫苗知识产权保护，引发关注

　　5月6日，央视新闻客户端发表《拜登政府：美国将放弃新冠肺炎疫苗的知识产权专利》称，拜登政府当地时间5月5日发表一项决定，表示美国将放弃新冠肺炎疫苗的知识产权专利。此前，美国制药商曾就此事进行了激烈的内部辩论和大力反击。美国贸易部部长戴琪表示，政府此举是为了尽快普及安全有效的疫苗，结束新冠肺炎疫情。美国政府将继续加强与私营部门和所有可能伙伴的合作，扩大疫苗的制造和分销，以及努力增加生产这些疫苗所需的原材料。观察者网报道称，2020年10月，印度和南非曾提议暂免新冠医药品专利，大部分发展中国家表示支持，但欧美纷纷反对持质疑态度。美国表态后，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谭德塞称赞美国的决定是“抗击新冠病毒的一个里程碑”，反映了美国在结束疫情斗争中的“道德领导”。

　　5月7日，环球网发表《普京：俄罗斯愿意支持取消新冠疫苗专利保护的想法》称，5月6日，俄罗斯总统普京表示，俄罗斯愿意支持取消新冠病毒疫苗专利保护的想法。完全取消新冠病毒疫苗的专利保护，符合世贸组织在紧急情况下取消类似专利保护的规定。在抗击新冠疫情时应该思考的是人类的安全，而不是获得利润。

　　美俄发表相关言论后，引发众多媒体转载、关注，媒体主要聚焦美国相关决定，如新华网发表《美国迫于压力支持暂时豁免新冠病毒疫苗知识产权》，新华财经客户端发表《美国支持豁免新冠病毒疫苗知识产权保护》，微信公众号“陌上美国”发表《贸易代表戴琪：美国将放弃疫苗的知识产权保护，以帮助全球战胜疫情》等。

　　微博平台上，#美国将放弃新冠病毒疫苗知识产权专利##美国支持放弃新冠病毒疫苗知识产权专利#相关话题阅读量超过2.6亿人次。网民普遍认为美国放弃新冠病毒疫苗专利是由于国外疫苗有效性差或者别有用心。如@Ding：美国疫苗效果甚微，索性开放专利，站到道德制高点上，用道德绑架逼迫别国自主研发的疫苗也开放专利。@六军镜：原因很简单啊，因为美国疫苗对后继变异病毒作用低微，不只一次爆出打了2剂美国疫苗，又被感染死亡的消息了。@ZL：因为美国所有疫苗的专利都是在欧洲注册的啊，而且全是大资本注册的，美政府放弃没有用，就是用来引起舆论的，借此向中国施压，逼迫中国开放专利。此外，也有网民对美国此举表示支持，如@冯涛：其重要意义在于，人类未来面对全球大型传染病时，能够在疫苗和医药方面共济！良好的全球机制，是需要逐步建立和完善的，美国的决定值得赞扬。@亚洲：美国政府宣布放弃疫苗专利是件好事。

　　除转载媒体曝光内容外，舆论关注以下3个方面。

　　一是认为豁免专利对国内疫苗长期发展有利，但短期内无法解决全球疫苗产能供应问题，且有可能挫伤药企的创新研发积极性，并关注其对股市的影响。如新华网发表《美国新冠病毒疫苗知识产权表态引争议》称，从全球疫苗知识产权分布情况来看，放弃知识产权保护对新兴的mRNA疫苗企业影响最大。目前，相关厂商在该领域已拥有数百件专利，放弃这些专利意味着其竞争对手可以利用最新技术生产疫苗而不必支付专利许可费。这可能会影响未来企业研发其他疫苗和传染病药物的积极性。清华大学药学院院长、全球健康药物研发中心主任丁胜认为，短期而言，美国政府的表态对疫苗产量和全球供应不会有显著影响。不过，从中长期而言，如果原材料供应链、生产设施、生产管理与人才等条件都具备了，此举能够帮助解决疫苗的生产和供应问题。《21世纪经济报道》发表《美为何支持放弃新冠病毒疫苗专利保护，对中国疫苗产业影响几何？》称，5月6日收盘，复星医药A股跌停、港股跌超14%；康希诺A股跌超15%、港股跌逾14%；智飞生物跌近9%，沃森生物跌近11%。新冠病毒疫苗专利主要集中在mRNA疫苗上，Novavax在重组蛋白疫苗上试用的佐剂系统也是重要的核心技术之一。因此，新冠病毒疫苗专利公开将主要对辉瑞/BioNTech、Moderna生产的两种mRNA疫苗、Novavax生产的重组蛋白疫苗产生较大影响。但是实际上，疫苗生产对于生产技术和原材料的要求极高，且生产供应链遍布全球多个国家，因此公开相关专利对于“仿制”疫苗，进而实现大规模产能释放，仍然是远远不够的。公开疫苗专利只是第一步，后续整个疫苗的生产和供应链能否跟上才是更为重要的问题。行业内人士表示，放开新冠病毒疫苗专利保护，从长远看对国内疫苗技术发展是有利的。就像mRNA疫苗国内还在开发中，但mRNA开发技术应用潜力巨大，不仅可用于新冠病毒疫苗开发，还可用于其他肿瘤疫苗开发和治疗。《中国基金报》发表《美国将放弃新冠病毒疫苗的知识产权专利，疫苗巨头大跌500亿！》称，据美媒CNBC报道，包括Moderna、BioNTech和辉瑞在内的生产疫苗的主要制药公司的股票在相关消息首次传出后大幅下跌。Vaxart跌幅最大，收盘跌幅接近16%。

　　二是认为美国放弃新冠病毒疫苗专利有其政治意图并能倒逼药企降价。如《21世纪经济报道》发表《拜登宣布放弃疫苗专利有用吗？》称，美国支持放弃知识产权保护，不等于放弃知识产权保护，更不代表放弃专利、接受强制许可。最终协议有待于各利益相关方在WTO范围内、《与贸易有关的知识产权协议》（TRIPS）协议框架内通过谈判达成，也需要经过美国国会及其他国家有权机关的批准，这些步骤仍有很大的不确定性。经济上，部分中低收入国家以TRIPS协议为筹码，其目的有可能是在疫苗采购谈判中占据有利地位。政治上，美国政府宣称支持放弃知识产权保护，其目的有可能也是迎合这种国际政治经济大环境。如今美国政府提出放弃知识产权保护，除了挽救盟国关系、迎合印度、南非等中低收入国家之外，也能够观察俄罗斯、中国政府对疫苗知识产权的态度，观察其他国家对俄罗斯、中国疫苗的态度，不可不谓是一石三鸟的“投石问路”。微信公众号“知识分子”发表《美国若放弃新冠疫苗专利，意味着什么？有何影响？》称，知识产权法专家表示，美国这一决定基于“外交立场”，没有行政或法律效力，而更多的是一种道德压力。对外，美国政府的立场是支持WTO体系为了应对新冠疫情，在一段时间里暂时停止（知识产权保护）协议的部分内容。美国的这一表态，比WTO即将在6月举行的讨论专利权免除的正式会议早了一个月，这并非偶然。专利权属于私权，是企业或私人的财产，美国政府无法直接宣布取消。“支持取消”是指其支持在WTO框架下修改相关国际协议。这实际上是倒逼药厂，希望私营机构能够自己去谈判，不管是开放还是降低门槛，迫使药厂在生产环节和疫苗定价上让步。

　　三是关注新冠病毒疫苗知识产权放开的可能性。如界面新闻发表《欧盟支持探讨豁免疫苗专利保护的提议》称，法新社认为，鉴于德国的强烈反对，豁免新冠病毒疫苗知识产权的前景不明。根据世贸组织规则，做出此类决定须该组织164个成员达成共识。除了德国，拥有大型制药企业的国家，包括英国和瑞士也反对豁免专利保护。

　　四是批评英美限制疫苗及其原材料出口。澎湃新闻发表《马克龙批美国放弃新冠病毒疫苗知识产权：问题在英美限制疫苗出口》称，5月7日，法国总统马克龙表示，英国限制了许多原材料和疫苗的出口。美国生产的疫苗100%供应美国市场。美国已经通过了《国防生产法》，制造商不得不先于其他订单履行国内合同，而英国政府与阿斯利康的合同也优先考虑了英国的要求。

　　关键节点二：辉瑞等制药公司表示反对，欧盟改口决定暂缓豁免

　　5月9日，观察者网发表《辉瑞CEO发公开信：坚决反对放弃疫苗知识产权》称，5月8日，辉瑞公司CEO阿尔伯特伯拉发布公开信表示，坚决反对放弃疫苗知识产权的决定。辉瑞公司为疫苗开发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放弃知识产权会让投资者产生顾虑。生产疫苗需要19个不同国家供应商生产的280种不同材料或成分，放弃疫苗知识产权会“威胁”原材料流通，扰乱疫苗生产。美国前贸易官员推测，世界贸易组织（WTO）关于放弃疫苗知识产权的谈判至少要花上一两个月时间，比较现实的猜测则是要到今年11月30日至12月3日的世贸部长级会议前才可能达成协议。对于放弃新冠疫苗知识产权的决定，目前仍存在极大争议。路透社称，反对者坚持认为这种做法会干扰疫苗原材料供应，专利问题并非影响疫苗生产的障碍；支持者则主张，放弃专利不会对制药公司产生太大影响，他们将来仍可以正常出售后续的疫苗。

　　5月9日，新华网发表《欧盟决定暂缓豁免疫苗知识产权》称，5月8日，欧盟社会峰会闭幕，欧盟各国领导人就暂缓新冠病毒疫苗知识产权豁免达成一致。欧盟各国领导人认为，新冠病毒疫苗知识产权豁免问题并非当务之急，疫苗知识产权豁免问题虽然重要，但不是中短期要讨论的问题，须从长计议。据悉，会上法国总统马克龙、意大利总理德拉吉、葡萄牙总理科斯塔在峰会期间均表示支持暂缓豁免疫苗知识产权。

　　此后，中国新闻网发布《美担忧放弃新冠病毒疫苗专利使中俄获利》称，据路透社9日报道，一些美国行业人士表示，拜登政府正研究如何在豁免对新冠病毒疫苗知识产权保护的同时，确保“不会将美国敏感的生物制药技术交给中国和俄罗斯”。美方人士担忧，拜登政府此举可能削弱美国在生物制药领域的优势。相关报道引发诸多媒体关注，如环球网发表《美国啊，真是时时刻刻不忘严防中俄！》《美国放弃疫苗专利等于“将技术拱手让给中俄”？专家驳斥》称，专家认为，美国此举是“把新冠病毒疫苗技术拱手让给中俄”的说法没有道理。首先，即使各方均同意暂停实施贸易知识产权协定（TRIPS）部分条款，中国会不会修改专利法还不一定；其次，中国也有新冠病毒疫苗方面的专利，而且在新技术方面也有投入，豁免专利中国也会是贡献者之一；第三，豁免专利并不代表会转让技术秘密，而后者对新冠病毒疫苗的生产更重要。

(责任编辑：宋佳薇)